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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| 白酒

给丘吉尔做饭 给丘吉尔做饭 2018-12-14

 

前几天在一个饭局上,有朋友调查在座各位的酒量,啤的红的白的各自报了一轮,问到我,特别强调“是白酒哈”,我把嘴一抿,作思考状,只见对方虎躯一震,表示以后不会再跟我聊白酒的事了。

 

特别强调白酒,是因为平时为怡情养性,都是喝的红酒,还拿小本本记录了喝过口感好的各款葡萄酒的品牌和酒标,以及感觉。

 

而白酒一般是不会主动喝的,觉得那样的酒酣耳热偏粗俗。

 

总体而言,白酒在一个普通人家女生的记忆里,是家常的、生涩的、热烈的。

 

最早接触酒,是住在寄养的爷爷外婆家,爷爷每天晚餐时都要喝几杯白酒,喝前总要用筷头蘸一点让我尝尝。辣的,在舌头中间位置。是那种很便宜的谷酒,在七十年代长沙街边南货店的木质柜台上,用竹制的端子从褐色的陶瓷缸里舀出来的。

 

这是在上幼儿园之前的事。

 

有了这个启蒙,我回去跟父母住的时候,竟然会馋酒。

 

我爸也买散装白酒,装在厨房一只大肚子的玻璃酒瓶里。我会很有节制地偷偷倒出来一些,他绝对想不到我会偷酒喝,所以也不会记刻度。

 

壁橱里还有人家送的高级货,印象深刻的有山西杏花村汾酒和长沙本地名酒白沙液,前者装在保龄球状的白瓷瓶里,上面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诗句和国画,釉上彩,瓶身光洁,字画的部分摸上去沙沙的;白沙液的白瓷瓶是经典的葫芦造型,以本地白沙井水酿制而得名。

 

这两种酒应该比较贵,所以我爸轻易不会喝,但我竟然可以把包装打开偷喝,也是醉了。暴殄天物的是,我还各种花式喝酒,比如加上白糖,装在另外的瓶子里“酿造”,还有捡了桂花回来,筛过以后泡进白酒里,一周以后再打开喝“桂花酒”。

 

把精美的包装拆开的那种罪恶感,我到现在还记得。我爸打开酒瓶,发现只有三分之二,竟然毫不怀疑,很没有科学精神地说:这酒挥发了。

 

这是上中学时候的事。可见在原生家庭,因为没有举杯的机会,我没有受过喝酒礼仪的熏陶。

 

所以工作以后,我对于应酬式的喝酒是很抵触的,也不喜那种功利性的酒局,曾经当着人家的面,把杯里的白酒泼掉了。

 

那是九十年代,还是拎着拷贝箱做电影发行的时候,跟电影公司经理喝一杯酒可以卖一个拷贝。现在博纳的老板于冬就是这样喝出来的。

 

私下我并不拒绝喝酒。口感最好的一次,是跟朋友去湘西参加笔会的时候,心情放松,还充满豪气,招待的伙食都是当地土菜,每天靠得住有三个陶钵子坐在火炉上,山珍河鲜,都这么吃,有次抱了一条一米六的鲶鱼上来,叫我去看,果然跟我一样高。当然要搞酒。是当地的谷酒,用搪瓷杯装着,放了蜂蜜进去,在火边慢慢煨热,蜂蜜化了,酒甜,入口特别好,但后劲足,有个缺牙的师傅,我们叫他“土匪”,就是喝了这酒,回去从床上摔到地上,没醒,起来才发现门牙磕掉了。我喝了,只觉得甘甜柔美,并没有传说中那样的后劲,更没有磕掉门牙。

 

似乎我对白酒的记忆总是要加糖。在北京我还泡过樱桃酒,就是把新鲜樱桃洗干净,掰开了泡进二锅头,加白糖,密封一个月,喝时真是入口顺滑,甘香清冽。

 

最近还翻出一小瓶几年前去汝城玩的时候买的“野蜂酒”,是农民自己用谷酒泡的,清亮的红茶色,微微带一点中药味,重要的是有野蜜蜂带来的甜。

 

下一季如果有合适的果子,要记得泡一坛酒,加些糖。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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